写作,不过是为了解脱自己。
🧣/豆瓣:南风热

第三十五章-来日方长

从燕都回来,跨省旅行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暂停,大规模的线下活动频繁被取消,市场部一向要依靠这些活动来为销售部门提供线索,夏栀不得不承受着多个事业部老总传来的压力。

但更让夏栀头疼的却是另一件事,新来的HRD总是拍着大老板和资方的马屁,组织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交流会,市场部的人经常被拉进行政会议中,美其名曰市场部最了解交流会流程,聂冷昕经常被拉去支援,反而忽略了市场部的本职工作。线上会议的数量增加,大部分的线上会都安排在晚间和周末,让所有人疲惫不堪。

眼看着自己三年的合约即将到期,公司里似乎没有任何迹象有人要来和她商讨续约的事宜。本想着是否要问问苏珂宁的意见,但完成了市场部工作交接之后,董事长曾亲自找夏栀谈话,希望她带领的市场部要脱离苏珂宁的事业部,不能像以往一样大部分资源都倾向于她的部门。夏栀听出董事长的话中话,渐渐在公司时注意与苏总的距离。

夏栀有那么一瞬觉得生活慢慢偏离了原本的轨道,工作没有了开始的成就感,在身边的人消失不见,爱好因为工作的挤压没有留下丝毫的空间,整个生活开始不断地跌落下去。周末坐在家里听着线上活动的直播,公司部分结束后,夏栀把线上会议的页面静音,开始听歌,偶尔看几眼评论是否有相关的问题。

随机播放的音乐里想起了那首《关于我爱你》,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首歌被她当做手机铃声,在一起时去KTV,叶晓雪总是会给她点这一首歌,美其名曰这是她的歌,其实夏栀何尝不知道,自己从来不太说那三个字,偏偏这首歌里这三个字一直重复了好多次,叶晓雪的小伎俩太容易被看穿了。

夏栀跟着轻轻哼起来。

【你眷恋的 都已离去 你问过自己无数次 想放弃的 眼前全在这里

你拥抱的并不总是也拥抱你 而我想说的 谁也不可惜

……

我懂 活着的最寂寞】

寂寞,夏栀以前觉得这个词和自己没有关系,只要她想,燕都有那么多的朋友可以一个电话就叫出来,组局吃饭刷夜,她在燕都从来不会觉得没有人陪。可如今放眼望去,在浦亭认识的人,不过三五个。艾云和小谷,还是不要去做电灯泡了吧。

又一个春天来临,只是这一个春天,没有了叶晓雪在身边。

 

线上分享又被安排在周末,结束时已经下午两三点,昏昏欲睡的午后,夏栀决定去读书,打开书柜眼睛扫过一排排书,集中在还未拆封的那一边,却瞥见了书柜里一个八音盒。

好久不动的向日葵八音盒,不知道还有没有电。按下开关的那一刻,叶晓雪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:“you are my sunshine, my only sunshine, you make me happy……”,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这个声音响起,夏栀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叶晓雪当初摇头晃脑录歌的样子,不经意间,夏栀的嘴角又稍稍弯起。

夏栀喜欢向日葵,每年夏天都要满城寻找向日葵去看,每次拍到好看的向日葵照片,可以高兴好几天。有段时间叶晓雪愿意和她一起看美剧,剧里也有一对同性情侣,夏栀喜欢那个有着湛蓝色眼球的金发美女,她偶然一次在便利店看到了一个摇头晃脑的向日葵音箱,扭着屁股唱这首歌。

于是每次出去游玩,夏栀都会去注意有没有同款的八音盒,叶晓雪也曾在网上搜索过,有相像的,却不那么好看。直到有一次她们在一座周边的古镇游玩,看到了一个向日葵的八音盒,只是……音乐并不是这首《You are my sunshine》。夏栀略有失望,叶晓雪倒是跑去店长面前询问起来。

“小栀!老板说这个八音盒是支持自己录音的。”

“哦?!”

“小栀喜欢这款吗?”

“嗯嗯,已经是见过最像的了。”

“那买回去,我给你唱sunshine的歌录进去好吗?”

在夏栀点头的同一秒,叶晓雪已经拿着八音盒去付账了,仔细挑选的样子让人心动,她甚至不依不饶地要老板从没有打开的库存里拿一个新的,看了所有切面的细节,又换上了电池测试没问题,才让老板打包起来。那认真的架势,和她买手办时一模一样。

如今声音还留在八音盒里,却已经物是人非。

 

叶晓雪憋在家里快一个月,虽然晚上也会乘着夜色到周围的公园里散步,但持续的做饭,打扫让她不禁有些无聊,一个人的饭总是很难做,做多了吃不完,留过夜叶晓雪不高兴,做少点吧好像又什么都想吃一点。

乘着工作日人不多,她准备跑去周边玩玩,这几年浦亭周围的高铁线路开了不少,来往方便,想着就1-2天在外,叶晓雪没有拖箱子,只是背了一个包就出发了。原本开车4个多小时的路程,高铁只要不到2个小时就到了,即使如此,叶晓雪在车上还是有些无所事事,刷起了刚注册好的app,首页推荐的话题大多数都不感兴趣,偶尔看到一些书桌书柜的,叶晓雪总忍不住点进去看,期待着有一天机缘巧合可以遇见夏栀。

推荐的话题里,出现了一个帖子《我多想,一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了》,开头的第一句写着——我没有想到我等了那么多年,等来的是你。原来一个记录恋情的情感记录贴,读了几页,觉得这个帖子里的人好像也和自己一样,明明相爱的两个人,因为时机、世俗、牵绊,还有事业和人生观的不同不得不分道扬镳。

下面的回复人数不少,有不少都在感叹那句“我没有想到我等了那么多年,等来的是你”。叶晓雪也没预料到这辈子会遇到夏栀,虽然小栀天天嘴里都说人生的事情,哪里有什么说得准的,但叶晓雪却一直都很笃信,夏栀就是属于她的阳光,她喜欢看到小栀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。

当她听到喜欢的歌,看到喜欢的东西,谈论喜欢的球员,打出一个好球时,夏栀的眼睛里都会放出光来,那种在成年人的眼睛里极少见过的光。正想着,到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,帖子还没有看完,她随手点了收藏。

万山,叶晓雪在搜索高铁票时无意输入的一个目的地,鬼使神差地就下了订单上了车,等站在人迹罕至的高铁站台上,她才反应过来,这是她和小栀初遇的地方。

又住进了那个初遇的酒店,又是“机缘巧合”地住进了716房间,自己本不应该进,却鬼打墙一般不停闯入的房间。昔日敲开门穿着运动内衣满头大汗的夏栀还在眼前。叶晓雪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最近大概都太闲了,脑子里总是想些有的没的,工作忙起来可能就没事了。

倒在床上给小谷打了个电话,询问后续工作安排的事情。

“晓雪姐,最近不是都说要按兵不动么,所以我看公司的通告里都没有排上你的行程。”

“他们也没有说,按兵不动到什么时候?”

“没有哎,我找个机会再帮你问问何姐吧,不过最近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事情做。”

“好的,对了,小谷,上次你说和艾云有些不愉快?现在没事了吧?”

“算……没事吧,这事一时半会也有些讲不清楚,等我们见面再告诉你吧。”

 

最终HRD还是来找夏栀聊了续约的事宜,与当初苏珂宁找她时谈的条件做了大幅度的修改,因为出差频次减少的关系,各类补助开始缩减,金额降了三分之一水平,就连当初三年一签的合约,也变成了一年一签。夏栀隐约嗅到一些不正常的气息,思索了几天,还是约了苏珂宁吃午餐。果然,这一轮融资进度不佳,和自己发现的一些迹象吻合。

“没事,如果你觉得在市场部实在受限制,也可以加入我的事业部,我这边偏线上营销多,说不定你更能发挥实力。当然,前提是你愿意的话。”

内部调岗,倒也不是不能接受,跟着一个自己信任的领导,夏栀可以不在乎title的变化。更何况,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,董事长的做事风格与自己完全不同,他大概不适应夏栀这种有话直说的风格,曾经当着所有事业部副总的面,直接打断夏栀刚刚说了“这个活动我觉得……”,开始自己的一通指示,夏栀不知道从这几个字里就能判断出活动策划组织不行,有什么依据,她也知道苏珂宁还曾经在私下为她据理力争过,只是对方没有明说,夏栀也只好把这份感激放在心里。

“或者,你也可以看看外部的机会,我这里,可以当作备选。”看着夏栀没有直接回答,苏珂宁以为她在意从集团总监变成事业部总监的变化。

“这倒是没有,能跟着你,我自然很高兴,只是这个公司的氛围,渐渐不像要做事的。”

“嗯,这倒确实,我也受到很多限制,只是走到了这个位置,难免都要牵扯进去一些办公室政治。”夏栀厌恶办公室政治,觉得这简直是在侮辱智商。

 

随后发生的一件事,让夏栀幡然醒悟过来,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。一季度的客户招待会筹备时,HRD获得董事长的亲自指定,去对接VIP客户,他看似好心地与夏栀单独约了一下午的会去核对VIP客户的信息和活动流程,可到了彩排现场,突然告诉聂冷昕有一位客户的名字是错的,那个字是多音字,夏栀记得那天下午核对时特意和他确认过到底念什么,可那个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参与,就算有口也说不清。

“好的,我知道了,你先去忙手头的事情。” 聂冷昕跑来和夏栀说这件事时,夏栀有一种被人背后捅了一刀的感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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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栀:好像分手以后一切都开始不顺起来……

叶晓雪:情场和事业没办法双丰收也就算了,如今是双双跌入低谷啊?!

OS:突然觉得……我的很多文名字若是就起得像《我多想,一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》,是不是更符合现在某些平台的调调?额呕~容我自己先吐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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