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-来日方长
【小栀生日快乐，杀青回来补偿】夏栀拿起手机翻开短信时，两条生日快乐的短信，间隔着整整两年的时间。两年间，她换了一次手机，同一品牌手机的后台账号一登录，短信瞬间同步了这个记录。
在舞台上试戏的叶晓雪应该没有发现坐在二楼的夏栀，以及在她身旁的念晓之。夏栀在拿到试镜人员名单时就决定不出现在一楼的观众席里。看到舞台上投入角色的叶晓雪，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她演戏的情景，穿着宽大的红色朝服，站在勤政殿里侧身说出台词的夏暖烟，站在仿制的城墙上，看着夕阳晚霞的夏暖烟。
或许，自己只是喜欢上了那个夏暖烟的角色，无论是什么人来演？
下一秒，夏栀就否认了这个想法，不得不承认，即便叶晓雪没有拿到最佳女主的奖项，她依然是舞台和电视里闪闪发光的那个人。在柱子前的四目相对，像极了她们初遇那一刻，只是那一次，看向叶晓雪的目光前，有黑色的墨镜挡住了自己炙热的目光，而这一次，她清晰地看见了叶晓雪眼底的炽热，把自己的这一侧压了下去。
叶晓雪，如果你再来找我一次……夏栀摇了摇头，觉得不可能，上一次想想又表白，已经那么明确地拒绝了，再上一次她独自跑到楼下来，自己也无情的让人把她接走了，怎么可能还会有下一次？再来找自己一次，且不说这可能性微乎其微，夏栀还是会转身离开的吧。
叮咚~手机再一次响起。【onemore time？】夏栀觉得自己满脑子充血。
念晓之看着她发愣的样子，问了一句，“送你回家？”
“嗯。”
车子停在小区门口，夏栀觉得自己已经产生幻觉了，不但耳朵里都是叶晓雪低语“onemore time”的声音，眼睛里脑子里也都是短信里的那个画面。电梯门打开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夏栀，看到了同样拴在钥匙扣上的车钥匙。转身又按下了电梯，右侧的电梯门打开，B2的按钮亮起。
等叶晓雪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发了一句英文，早已经超过了2分钟，即便没有超过2分钟，也无法挽回，发生日快乐是用短信发的，叶晓雪没有切换平台，所以【one more time？】也发的是短信。
短信和微信不同，没有撤回的机会。
看见夏栀上了念晓之的车，又看到念晓之贴着她的耳朵说话，叶晓雪几乎毫不思索地发了信息，她听见念晓之问她是不是要去家里，这短短三个单词，可以阻止夏栀吗？
回到家里的叶晓雪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，才会在夏栀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以后，还热血攻心发了这样不知廉耻的短信，看她们俩今天相互的眼神和状态，说不定早就……
门铃响起第一声时，她没有听见，只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声音传来，毛毛倒是迅速地起了身，飞快地跑到门口去了，门铃第二次响起，毛毛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，扭头看向叶晓雪。透过智能猫眼，叶晓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。
敲开叶晓雪家门的夏栀，眉头皱得很紧，她似乎不太情愿，但为什么又会来这里。
“进来吧。我正准备洗澡。”叶晓雪用一些慵懒的声音，忘记了隐藏语气里的那一丝得意。在过去的一年半的时间里，叶晓雪不止一次地梦见过夏栀的身体，梦见她在自己身下的喘息声。夏栀，会不会也怀念着她的手指，她的身体。
一进门，就说要洗澡？夏栀有些后悔，她是不是也这么自然地和别的什么人说过这句话。毛毛蹲在门口，疯狂地摇着尾巴，脸上露出熟悉的憨笑。
“要一起来吗？”
“不必。”夏栀伸手摸了摸它的头，毛毛一副享受的样子。
“那我先。”叶晓雪找了珍藏的情侣蕾丝睡裙，这条她早早就下单了，想着夏栀穿给自己看，可没料到，快递还没有到，两个人就分了手。叶晓雪偏瘦，虽然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吃一顿，但怎么都不长肉，属于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类型，夏栀常常说羡慕她这样的脾胃，可叶晓雪却很喜欢夏栀的体质，虽然她常年健身，胳膊腿上都有肌肉，小腹若是稍稍吸气，也可以看出隐约的马甲线，但整体还是肉肉的，这样蕾丝半透明的睡裙，会让小栀的x型都暴露出来，软糯可口，揉搓起来手感非凡。
等她洗完换好了睡裙，觉得自己穿起来不会有夏栀丰满，可也还不错。擦着发尾的水滴走出浴室，保持慵懒娇媚的声音说，“我好了，你去吧。”
客厅里，空无一人。
浴室的隔音很好，叶晓雪害怕噪音，最终买的是一个顶楼边套的房子，隔绝掉了上方和隔壁的噪音，在装修材质上又选了很多隔音的材料，夏栀一度觉得这个屋子安静得没有人气。
坐在沙发上，夏栀却觉得自己似有似无地听到浴室里的水流声，酸胀的头脑有些晕眩，端详起这个曾经熟悉的客厅来，毛毛一直紧贴着她，站定时就趴在脚边，走起来又会艰难地爬起来跟上，它的后腿有点无力，起身时略有点艰难，但从自己敲门就没见它叫过。毛毛，还是认得自己的吧。
展示柜里还放着自己给她拍的那些照片，手办数量没有增多，倒是多了一张拍立得相纸，没有用相框装起来，放在整个展示柜最中心的位置，是小谷生日时的那一张——叶晓雪看向她，她却在看着桌上的菜单。
那天她们还有一张合照，艾云后来给了她，是叶晓雪把这张合照放在两人中间，两个人都低头看时，小谷又偷拍的一张，那一张的两个人似笑非笑，头挨着有些近。那张合照被夏栀钉在松木板上，想到这，夏栀抬头看了看靠近阳台一侧的书桌，那书桌已经不能叫做书桌了，上面堆放的虽然也有一个个剧本，或者一沓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A4纸张，还有咖啡盒，茶叶盒以及一大堆的零食。
书桌的侧面墙上，挂着那副自己下单制作的蔷薇画，一看到蔷薇，夏栀打了一个激灵，纹身……左胸上的蔷薇纹身和这幅画一模一样。这幅画是夏栀让Vera设计的纹身图，当初想着，这九朵蔷薇都纹上以后，随着身体疼痛的好转，心理的伤疤也会好了。九朵蔷薇花，这世间独一无二，设计图夏栀很喜欢，问了Vera要了原图做了这幅装饰画，可如今若是被叶晓雪看到自己身上的纹身……
夏栀开始慌乱起来，她原本觉得两个人以后会形同陌路，于是放心大胆的去纹了纹身，叶晓雪不会看到自己的身体，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个纹身。可如今，寄希望于叶晓雪的记性不好？就算不天天在这屋子里晃悠，她也不会记得胸前的纹身和挂在家里的画是同一副？痴人说梦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，夏栀忍不住想要敲敲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。
一进门就去洗澡了，叶晓雪想要的one more time，只是一次滚/床/单？而自己却以为她又要回头了？夏栀觉得老天在她的头顶上浇了一盆凉水，让她彻底清醒过来。抓起茶几上的钥匙，夏栀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熟悉的房间，摸了摸毛毛的头，打开门走了。
“小栀？”叶晓雪不由地放大了声音，主卧，不在，次卧，不在。门口换下的鞋子，不见了。毛毛蹲坐在大门口，夹着尾巴发出呜咽的声音。转头看到了叶晓雪，又看向了大门，重复了好几次。自己是不是提前得意过了头，居然没有听到她离开的声音。毛毛怎么也没有拦住她，应该咬住她的裤脚，阻止她离开的啊。
如果夏栀愿意，叶晓雪可以留在她身边，无所谓什么身份，慢慢再次走入她的心，从门铃里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门口那一瞬间，叶晓雪以为自己成功了，人都会寂寞，夏栀也一样，自己的一条短信，可以轻易地把她从念晓之的车上勾到这里，她有八成的把握夏栀其实对她还没有完全死心。
可面对这空荡荡的房间，叶晓雪从三万英尺摔落到了地狱。那么有原则的夏栀，这样的机会，只会有一次。
第二天的剧场，夏栀没有出现，念晓之倒是来了，神采奕奕。一段核心的戏，除了念晓之所有入选的演员都轮替着不同的角色试了一遍，叶晓雪疲惫不堪下，不得不赞叹念晓之是一位优秀的话剧演员。
中午吃饭时，导演和念晓之一起结伴出去了，其他人都安排了盒饭，叶晓雪熟人不多，独自在一旁，其他人小声的讨论声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。
“巨蟹座真的好会哭哦~晓之姐那么多年不演戏，哭起来我都要心软了。”
“晓之姐是巨蟹座？我怎么记得她是双子……”
“上升巨蟹，别说我告诉你的。”
巨蟹座很会哭吗？叶晓雪回忆了一下，她偶尔会眼眶发红，但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过一滴泪，艾云说她恸哭过，在分手的日子里。她们说30岁以后就要看上升星座，小栀的上升星座是什么？叶晓雪想着，放下筷子拿起手机，搜了一个星盘查询的网站，输入了夏栀的信息。
太阳巨蟹，上升双子。和念晓之正好相反。
“盒饭吃不习惯？”艾云抬着吃完的盒饭走过叶晓雪身旁，看她不动筷子，问了一句。
“艾导，不是，查个东西而已。”
“艾导这名字怎么那么奇怪，感觉自己马上要挨刀了，不是挨刀就是背锅，听起来不吉利。一直都叫我艾云的，怎么突然改称呼了。”
“这不是为了显得我们不熟么。”叶晓雪笑了笑。
“我们需要看起来不熟吗？”艾云也笑了，“就算没有某两位同学，我们也应该是认识的吧，你还演过我写的戏呢。这次是我第一次学做副导演，你就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让我徒增更多压力啦。”
“哈哈哈，好吧，听艾导的。”叶晓雪轻松起来，和剧组的人不熟，又得知了第一次做导演的念晖心术不正，她正愁不知道和谁能聊得起来，艾云看上去挺好的，放心下来的叶晓雪，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，“夏栀和……”
“应该没有在一起，至少，没有像你一样，拉着手在我面前承认过，但更多的……她没有说过。”独身主义，不谈感情，叶晓雪第一次觉得夏栀如果一直坚持着她的这个理念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。
“不过……”艾云依然觉得叶晓雪是更好的选择，虽然自己的安排被说了一次多事，就算偏心小谷这一侧，她也还是更希望叶晓雪是夏栀身边的人，艾云可不想以后要时不常的对着念晖这个人。
“嗯？”
“她的样子，她的气质，她的年龄，甚至……”艾云不得不承认，“她的名字，对夏栀来说，都太致命了。若是再加上夏栀跟着她改出了这剧本来，事业上的辅助……就更是毁灭性的。”
第一次碰上，叶晓雪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念晓之，可一直都想不起来，听到艾云说“她的名字”，叶晓雪才猛然意识到，慕容晓！她像慕容晓！夏栀心心念念多年都忘不掉的那个“准初恋”。
念晓之……念晓……之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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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栀：什么就致命了，我的命那么薄弱的么？！
叶晓雪：随便你理解成什么，能不能不要一声不吭就跑掉，说出来会死么？！
艾云：我干脆改名叫百晓生好了。
小谷：什么时候轮到我登场？
OS：当初起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小满，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……码字有时候真的是不受自己控制。